第二十五章 异香-《反派重生成病弱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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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心虚,心虚导致他那双本来就不舒服的腿,好像更软更酸了。

    陆归雪早上喝掉的那瓶清心露,药效快过了,他又不好意思当着沈楼寒的喝,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

    然而陆归雪刚迈出半步,脚下就软得厉害。

    直接一个没站稳,身体一歪,膝盖就磕在路沿上,疼得要死。

    陆归雪从来不知道,原来腿磕一下也能这么疼。

    鲛人交尾期灵敏的的触觉,让痛感放大了几十倍,陆归雪根本没想哭,却眼眶一酸,特殊时期的身体触觉过于敏锐,条件反射的蓄积起泪水。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赶紧把那眼里的水雾逼了回去。

    摔一跤摔哭了这种事,也太丢脸了,而且沈楼寒还在旁边看着。

    沈楼寒眼见着陆归雪突然摔了一跤,然后捂着脸没起来,心中一惊,赶忙去扶他起来,问:“师尊,怎么了?”

    陆归雪没说话,只是伸手去推他,似乎不想让他看。

    沈楼寒凑近了才听到一声细碎的声音,陆归雪像是死死咬住了牙关,双唇紧抿,不愿意让那声音流露出来。

    被陆归雪捂住的双眼,露出一点儿微微发红的眼角,像是心尖的朱砂痣,艳色撩人。

    沈楼寒讶异地看着他眼尾那抹红,心想,他的师尊这是……要哭了吗?

    陆归雪强忍着膝盖上的疼,心想这个特殊时期期也太令人绝望了。

    等到稍微适应了一些,陆归雪顺手抹了下眼睛,并且试着站起身来。

    “师尊,我抱你回去,会快一些。”沈楼寒伸出手,把试图自己站起身的陆归雪抱了起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所以抱得相当顺手。

    陆归雪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是沈楼寒横抱着他的时候,手臂从他双腿下面环过去,几乎让他打了个哆嗦。

    原本疼痛的双腿,在接触到有热度的体温后,竟像是被传染了,也隐隐有了温度越来越高的趋势,在皮肤上蔓延开来,与痛觉混杂在一处。

    陆归雪拒绝的话只能咽了回去,生怕一开口便是不稳的语调。

    沈楼寒抱起陆归雪之后才清楚地感受到,陆归雪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克制着,隐忍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样。

    他知道,陆归雪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

    那……能让陆归雪眼尾泛红,双眼蒙雾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沈楼寒不敢耽搁,抱着陆归雪迅速回到了千秋峰。

    “送我回卧房吧,辛苦你了。”陆归雪稍微缓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地对沈楼寒说道。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清心露的药效已经彻底过了。陆归雪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想自己走回房间,那恐怕还得当场再表演一次平地摔。

    算了吧,摔一次就够丢人了。

    “好。”沈楼寒应声,他怕陆归雪掉下去,所以又收紧了一下双臂。

    陆归雪感觉到双腿被拢紧,颤抖着再次捂住了脸,他又不能说出缘由,只能强忍着。

    沈楼寒抱着陆归雪来到卧房,将陆归雪放在床上。

    他看了一眼床榻上铺着好多层轻绒被褥,心中疑惑更多了。

    千秋峰有阵法护佑,终年温暖如春,晚上睡觉时连窗户都不用关,怎么会用到这么多被子?

    陆归雪挨着柔软的被窝,终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点,便对沈楼寒说:“阿寒,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

    你先回去吧,这句话陆归雪还没来及说出口。

    沈楼寒已经坐在床沿边,低头俯身,脱下了陆归雪的鞋袜,将他的裤脚往上卷起,一直到露出刚才被撞伤的膝盖。

    陆归雪长年不见阳光的双腿,泛着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靛青的血管伏在皮肤之下,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想要肆虐的欲念。

    膝盖上撞出了大片的淤青,像是无暇白玉上多出来的裂纹。

    沈楼寒动作极轻地在淤青周围碰了一下,感觉指尖下那片微凉的皮肤有点肿。他抬眼看向陆归雪,说:“师尊,这里伤得厉害,我来帮你上药。”

    “不、不用了!”陆归雪罕见地表现出了恐慌,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清楚,“过一会儿我自己来,阿寒你回去吧。”

    沈楼寒这回确定,陆归雪身上一定有什么异样。

    他停了手,站起身来。

    陆归雪以为沈楼寒要离开,刚松了口,却看见沈楼寒只是换了个姿势,正好和他面对面,一伸手就能握住脚踝。

    沈楼寒取出了一盒药膏,他语调轻缓地哄着,却好似不容反驳:“师尊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会小心,不会很疼的。”

    陆归雪感觉小腿被轻轻握住,清亮的药膏在膝盖间缓缓化开。

    一下又一下,沈楼寒抹药的动作很认真,却也因此特别缓慢,到了最后,反而像是变成了一种折磨。

    双腿又疼又酸,软软地使不上劲儿。

    原本清凉的药膏在皮肤上溶解后,化作温热的液体,又被细心地抹开。药膏渗入皮肤,在受了伤的那块地方蔓延开,又有点疼,又有点热。

    陆归雪下意识抓住被子的边缘,掌下乱成一团褶皱。

    他一声都不敢出,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楼寒终于将伤处都涂满了药膏。他抬起头,看见陆归雪抿着唇,眼尾泛红一片,胸口微微起伏着,缩在一团软绒绒的被褥中,像是躲在巢里的幼鸟。

    沈楼寒的眼中暮色沉沉,难以忍耐地泛起一点血色。

    他简直想要抛开一切,就这样将陆归雪抵进被褥的深处,让那眼尾的红色蔓延到全身,又或是撬开那紧咬的双唇,让浅淡的唇瓣染上其它颜色。

    但最终,他只是松开了陆归雪的小腿,哑着嗓子说:“师尊,好了。”

    陆归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收回双腿,将自己整个卷进了被子了。

    “你回去吧。”陆归雪说完这一句,便埋下头,再也不敢抬头。

    等到沈楼寒离开之后,陆归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赶紧摸出一瓶清心露喝了下去。

    一瓶的药效好像有点不够了,陆归雪只能又灌了两瓶下去。

    双腿上奇怪的感觉终于消解下去,虽然还是疼,但至少不那么难受了。

    陆归雪折腾了半天,感觉自己实在累得不行,干脆倒头就睡。

    沈楼寒在门外驻足,他刚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鼻尖忽然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奇异香气。然后他垂眸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书上说,鲛人有交尾期,每年一次,每次持续一月有余。

    期间鲛人五感尤为敏锐,且常散异香,用以求偶。

    而他的师尊,昨天刚刚在他面前,化成了一只鲛人。

    琼山,瑶华峰。

    石潭边的瀑布宛如银练,从高处倾泻而下,在青石上溅起水花。

    身着墨青衣袍的迦蓝盘坐瀑布下方。

    他眉眼原本清俊,但配上那过分苍白的面容和枯瘦身形,却又偏生出一股冷肃杀气,仿若池中青莲沾染业火,焚尽世间万恶。

    迦蓝睁开双眸,对不远处的云澜仙尊道:“仿才体内灵力忽有不稳,让仙尊见笑了。”

    “无妨,参详那异宝之事,原本也不急于一时。”云澜仙尊闻言,面上表情虽然依旧如常,但心中却不禁微微讶异。

    今日他本是邀请迦蓝前来,以查勘那座奇怪的石台,不想刚到瑶华峰时,迦蓝便面色有异,眉头紧皱,不得不寻了一处水潭调息静心。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但云澜仙尊本是请人帮忙,也不好在这种事上多打探。

    “我已无大碍,不知仙尊要参详的那件异宝,现在何处?”迦蓝起身,从瀑布中走出时,衣发上的水雾便自行消解,不留痕迹。

    他深碧色的眼瞳中阴影渐散,看来方才确实是遇上了些麻烦。

    云澜仙尊说:“请随我来。”

    二人来到庭院角落的那座石台前。

    石台表面泛着幽幽蓝光,偏偏只映照出迦蓝的身影。

    “真是奇怪。”云澜仙尊不由轻轻哂笑一声。

    迦蓝看了石台片刻,掌中幻化出一株青墨色的枝条。

    云澜仙尊认得,那便是迦蓝渡劫后所得异宝,菩提枝。

    菩提枝一拂之下,迷雾不复,任何阵法幻境都消散于无形。

    云澜仙尊叹到:“仙道中传言,道友与凶魔旱魃一战中,菩提枝被旱魃魔气灼伤,失了生机,如今看来应当只是无稽之谈。”

    迦蓝的语气顿了顿:“确有此事,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设法维持……暂时无事。”

    他手执菩提枝,从那奇怪的石台上拂过,只见青黑色的灵气流转,拨开了石台上的幽蓝雾气。石台表面也剥落一层,侧面露出一段梵文。

    迦蓝皱着眉,道:“此物名为三生镜,是一件天道异宝。只是以往书籍上并未有所记载,具体有何用处尚不可知。按上面文字所言,此物需要仙尊以灵力滋养,精血结契,再慢慢参悟了。”

    迦蓝收起菩提枝,那青墨色枝叶入袖之后,仿佛黯淡了下来,甚至有些叶片边缘渐渐染上了枯黄。

    似乎正在慢慢枯萎。

    迦蓝眼中微微皱眉,菩提枝在袖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能得知三生镜用法已是万幸,有劳了。”云澜仙尊道。

    “举手之劳罢了。”迦蓝微微犹豫后,说道,“我灵力还有些异动,不知可否在琼山借宿两日?待一切平息,再行离开。”

    “道友愿意多停留几日,是琼山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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