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全都要!-《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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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你们的基因不属于多恩的血脉,战团却在建军时被冠以多恩子团的名义,其实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在大远征时期,军团被拆分为战团之前,第七军团‘帝国之拳’就不是完全由多恩的子嗣组成的。”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藤丸立香以一种严肃性不好说,但绝对引人入胜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大致可以命名为《帝国未解之谜之消失的两个原体》的历史悬疑志怪故事:序号为二和十一的两位原体犯下了现今已不可考的罪过,令帝皇与帝国蒙羞,所以被施加了除忆诅咒的刑罚。但原体犯下的罪行没有波及到军团整体,在大远征时期,以万为单位计数的阿斯塔特军团依然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因此,在对军团中的特定人物进行处理后,两个消失的军团中的阿斯塔特被修改了相应的记忆,并入了愿意接纳他们的原体麾下。这之中就包含了罗格·多恩和他的帝国之拳。

    这段故事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藤丸立香的故事没有在这里结束。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贝利撒留·考尔在制造原铸星际战士时,使用的基因模版并非基于当今存世的星际战士,而是来自于原血之栈——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泰拉统一战争,包含有源自月球(露娜)赛琳娜基因教派的技术,是所有原体以及阿斯塔特的基因源头,自然也包括那两个在大远征时期就“被消失”的军团。凤凰之子战团,很倒霉的,就承接了“帝国中不存在的原体”的基因。极限建军时,完全了解前因后果的帝国摄政之所以把他们在名义上划分到多恩之子的类别里,完全是出于过去多恩曾经接收过自己消失兄弟的子嗣的惯例。

    两段互有承接关系的故事结束,图恩已经完全被其中连绵不绝的隐秘历史给炸晕了。他很茫然地听着藤丸立香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我觉得你们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这些信息。”茫然地顺从了这个安排,并发现阿库尔多纳的脸上也有一种与他自己的略有区别的茫然。诚然,如此久远的历史相当难以探寻,图恩此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原体也是可以这样“被消失”的,甚至于产生这样的想法,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亵渎。这个故事逻辑通顺,除了内容过于炸裂之外,一切也都符合帝国官僚系统的运行方式。再加上,如果整件事的原委当中确实包含一些陈旧的、于帝国来讲并不光彩的事实,那么多恩大人只撂下一句“你们不是我的子嗣”就转身离开,不再多做任何解释的举动,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就在他思考这些事情的同时,他听见了阿库尔多纳的惊叹:“这个听起来好真啊。要不是我非常肯定我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我也肯定会被骗过去的。”

    “……什么?”本来就没反应过来的图恩更茫然了,“这是‘谎言’的那一边?”

    “是啊?”藤丸立香也有点茫然,随后转向了身边的桑托,“最开始的时候我没说吗?”

    “你没说。”桑托简单地回答。

    讲故事讲得很高兴,因此变得忘乎所以的藤丸立香有点尴尬地转回身子:“呃,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虽然这个不是真相,但如果你们拿出去说的话,也能合理应对绝大多数的场景,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在需要检验基因序列的情况下撑撑场子——你们本来就不是多恩之子,跟帝国之拳系的基因比对不上的话也合理;多恩大人没有立刻给你们指一个初创团叫你们去认亲的理由也很明确,你们这条血系本来就没有初创团。总之,把这个当做官方说法,拿来挡挡心里没数的烦人审判官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要不要这么做应该由你决定。”

    这段话让图恩产生了一点侥幸心理:“所以,帝国其实没有两个消失的原体……?”

    “这段单拿出来倒是真的。”阿库尔多纳的语气非常确信,“大远征时期,帝国确实打着打着就少了两个军团,也确实有别的几个军团在某个时期突然进行过一次数量多到不合理的补员。但其中具体的细节,都因为除忆诅咒而没人知道了。”

    “如果有审判官选择从这个角度质疑的话,直接砍了就是。”藤丸立香突然插言,“都审判官了,还对这类‘有权限的人眼中是常识’的历史发出质疑,要么就是蠢到记不住基础知识,要么就是憋着坏打算先射箭后画靶。别管具体是哪种,反正死了也不会让帝国有什么损失。”

    在藤丸立香的一贯标准里,这个态度算是非常有攻击性了。就算是不太清楚前因后果的阿库尔多纳,也忍不住在这里感叹了一句:“看来审判庭真的把你惹毛了。”

    “澄清一下,我对审判庭这个机构本身谈不上有意见。我只是厌蠢,并且尤其讨厌那种蠢得很有破坏力的人。”说到这里,藤丸立香又忍不住想到天狮战团,然后非常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还得在会上为这种蠢人说话……”

    图恩战团长没有跟上后面的内容,他脑海中被帝国第四十个千年往后国教无孔不入的意识形态灌输而形成的,“神皇至高无上,在祂能够行走大地时,帝国毫无阴霾”的叙事遭到了极大的挑战。如果作为神子的原体也会行差踏错,也会在帝皇的雷霆之怒下“被消失”,那么……

    他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绪,开始默背国教祷文,以阻止自己的思想滑到更加异端的方向上。这些过于悖逆的历史让他感觉非常焦虑——想要拿出重型喷火器,用祝圣过的钷素燃料将四周彻底净化一番的那种焦虑——他在场的另外两位战团兄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房间里其他的三个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就好像藤丸立香只是重复了一个大家都一清二楚的事实那样。

    有那么一个瞬间,图恩开始思考,这三个人是不是被大敌组团派来对凤凰之子整个战团趁虚而入、动摇他们信念的。但当他看到不知不觉开始和那位钢铁之手进行辩论的阿库尔多纳时,又觉得这个能让事情变得简单的猜想很难说服他自己。无论如何,他作为战团长,在这段时间里都看得非常真切:阿库尔多纳对他们的关切与帮助全都是发自内心的。混沌邪法或许能够修改一个人的外表,但它能够矫饰出一个如此热忱真挚的灵魂吗?

    他确定不了,不得不在摇摆不定中求助于他的兄弟。作为战团冠军跟在他身边的库文在听了如上陈述之后也显得非常忧虑,首席智库朗达尔更是显得坐立不安。三对惊慌失措的视线相互交汇,并没有给图恩带来什么豁然开朗的明悟,反而又令他意识到另一个可怖的事实:

    谎言通常是对真相的掩盖,用更容易被接受或者对当事人更有利的假象去掩埋真正的事实。但如果,在这件事上,被对方拿来矫饰的“谎言”都如此可怕,那真相又会是什么样呢?

    意识到这一点的图恩脑子里全都乱了。他惶然地看向没打算调解两个首生子之间的争吵,只在一边观望的那个小姑娘。“中场休息”的时间还没结束,但他已经觉得这“十分钟”里剩下的那点时间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了:“如果这是‘谎言’的话,那‘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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