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不应该怀疑忠诚帝子的审美,但你确实该怀疑……-《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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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恩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东西为什么陡然出现,阿库尔多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是,你别是真跑到伊思塔万三号上去,把整个星球都翻了一遍,挖了这么个东西出来吧?”

    藤丸立香无语地翻了他一白眼:“我当然没有,神秘学上的事情你少管。”

    图恩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很明白“伊思塔万”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这个名词代表什么,但他拒绝让那些知识和现实联系起来。在他纠结的这段时间里,那位显然没什么耐心能供图恩消磨的钢铁之手已经端起了匣子,几乎是强迫性地将之整个塞进了战团长怀里。

    “女士的意思是,把这个和你们多少算是有渊源的东西送给你们。你们最好不要让这把枪蒙羞。”

    “呃——我的意思是,一部分来讲这算是个赔礼。”藤丸立香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尴尬,“毕竟是我先摸到你们战团的厨房里的。虽然我本来只是想找点吃的,但我确实看见那个冷锅冷灶的样子就来气……再就是通常的那种勉励啊期许啊什么的……而且,比起被摆在架子上的静滞力场里,任何工具都当然更应该在被使用的过程中履行它的使用价值,不是吗?”

    图恩很困惑:“您说这把枪和我们有渊源……”

    “就像阿库尔多纳一样,它之前的主人也是一位与你们有着同样血系的阿斯塔特。”

    藤丸立香才开口说了一点点,话头就被阿库尔多纳抢了过去:“这个人叫做所罗门·德米特里。我以前的副官,在我离开之后他就成了连长。”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匣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这把枪,所以它最后被他改成这个样子了。”

    “德米特里是阿库尔多纳的副官,所以很自然的,他的行事风格和阿库尔多纳有点像。比如都差不多的直来直去,莽撞激进,对各种挑战都跃跃欲试,并在这个过程里积攒了许多实用的经验。”藤丸立香没有理会阿库尔多纳那点似有若无的怀念,继续按部就班地往下说,“他确实要比阿库尔多纳深思熟虑一些,但其实也挺有限的——具体体现在他那种只进不退的战术风格,以及在战场上不戴头盔的愚蠢习惯。”

    “都这个气氛了,咱们不应该讲点好的吗?”阿库尔多纳发出了很不满意的声音,“就好比他在指挥调度和战术安排上都比我强很多啊!”

    “也确实。”藤丸立香笑了一下,“但更重要的是,德米特里是个清醒且坚定的人。不论面对怎样的情况,他都能飞快地搞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这么说起来可能听着没什么特别的,但它其实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理所当然地具备它,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他们依然会在千头万绪之间茫然失措,完全无法进行下一步的选择。”

    图恩首先做出的本能反应是:这都是在生理结构和精神上都更加孱弱的凡人才会遇见的问题。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自己前不久才刚刚犯过类似的错误。原铸战士超人的机能令他在此前的百余年人生中从没遇到过对他来讲复杂到捋不清线头的问题,几乎被战争完全填满的生活也不需要他去思考战术与技巧之外的事情。他自以为的高傲不过是一种幸存者的偏狭,这偏狭连同他此前所有的人生一同,被原体罗格·多恩仅用简短的一句话便击得粉碎。在面对如此从心理上进攻的一记重击时,图恩意识到,他作为原铸星际战士的表现,或许没有比凡人好到哪去。

    他在羞愧中低下了头,却让视线再次落到了被硬塞进怀里的枪匣当中。这柄精工爆弹枪上遍布着华贵的紫色与金色装饰,在一定距离之外就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细节上也有着诸多精美的微型雕刻,帝国天鹰上常在同等大小的装饰物上被忽略的细节在这柄枪上也有细致的体现。这令他忍不住惊讶,帝国精致繁复且华贵厚重的巴洛克式审美,在仅仅一把爆弹枪上面,竟然能被彰显得如此淋漓尽致。

    在他如此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藤丸立香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相信,你们所接受过的教育也非常强调坚毅顽强这类的品质,尤其是,你们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自己是多恩之子。但你们是否有想过,这样的品质从何处而来?当你们知晓自己与帝国的磐石之间并无实际的血缘牵系时,是否会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无法与其他多恩之子相提并论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图恩战团长近乎反射性地驳斥,“抱歉,大人。我的意思是,多恩之子当然已经在万年征战中证明了他们的坚毅与顽强,但我不认为——我不认为……”

    一阵强烈的耻辱感蔓延了上来,哽住了图恩无力的申辩。他想说,即便凤凰之子与多恩没有基因上的联系,他们的表现也绝不会比多恩之子差。但他本人与战团在前一段时间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没有这样说的资格。

    但藤丸立香莫名预读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我也愿意相信,你们将来未必会比真正的多恩之子差。但若从当下来评判的话,你们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鉴于你们不是真正的多恩之子,不像他们那样天生就更能抗压——哎,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起跑线不一样,有些特征就是天生的——我建议你们在过程中还是讲究一些方式方法。”

    这段话让图恩感到焦虑,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和战团是否还有所谓的“将来”。他很想确认一下这个问题,可藤丸立香的句子没有停下:

    “说回到这把爆弹枪的主人。我个人的评价是,德米特里在这方面就不会输给帝国之拳,他的实力放在圣殿骑士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当然,他和你们一样,也不是多恩之子。让他如此坚定的底气在于,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谁,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人生的终点应当在哪。我不清楚个中细节,但我觉得他是从阿库尔多纳身上学到这种人生态度的。”

    被提到的当事人本人非常茫然:“有吗?”

    没人理他。

    图恩意识到一点什么,略带希冀地抬起眼睛,而藤丸立香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还在继续说:“当年,他在战场上遭遇了比你们所遭遇的更严重的否定与打击,甚至是同时在心理与生理上。他的躯壳破碎了,战友背叛了,身边能交托性命的兄弟在一瞬间死去,过去他为自己挣得的所有光辉荣耀在那一瞬间都成为了耻辱。但他在花费了一点时间后,竟然在必死的伤势之下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了,并且再次披挂上阵,坚定地力战至死*。我承认,当时的情势过分危急,当事人所能选择的范围也十分逼仄确实对最后体现出的结果有影响,但我依然认为,他清晰的自我认知就像一盏灯塔那样,让他在自己此前的整个人生都被打得粉碎的混沌当中,迅速地找到了方向。”

    图恩没有说话,但他本能地在某些事情上产生了质疑,因此不太服气,可他并不敢开口表达这种情绪。然而,藤丸立香就像是在用灵能读心一样,再一次准确地预读了他的情绪,回应了他没有出口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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